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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古谋变开新面 ——张铭《三步斋印存》的故事
公元2250年初冬的一天,文甲先生到田田精舍拜访石乙先生。老友分别既久,相见分外亲热。石乙沏好一壶香茗,拿出几方篆刻新作请文甲赏鉴指正。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老兄,你的印风转变可真快!”文甲惊诧地说。 石乙对印友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他悠悠地问:“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一样了?” 文甲凝望着印蜕说道:“乍看上去,印面散乱无章,松松垮垮,每个字都东倒西歪,难以辨认,线条也破碎呆滞,几无连贯整一者;细细品赏,却觉意象苍茫,古意盎然。” “知我者,文甲也。仁兄所言,实得我心。” “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就开始刻这种风格了呢?” “说来话长,”石乙呷了一口铁观音,“最近偶得一册古籍《三步斋印存》,赏之宝之,研之学之,深感其中滋味悠长也。” “三步斋不就是共和国时代的张铭吗?他以线条挺拔硬朗的鸟虫篆名世,哪有这种粗砺奇崛的印章?”文甲充满了疑惑。 石乙说:“这些天,我搜寻研读了三步斋张铭的不少资料,发现他是篆刻史上一个被埋没了的人。如兄所言,张铭确实在工稳印方面成绩不俗,世间多有印章流传。然而他同时在师法秦汉古玺方面下了很多功夫,快冲急切,任性使意,让古玺风格的印章别开生面。时人不喜其写意的那一面,认为乖戾丑拙,如莽汉所为,久而久之就弃之不论了,他在这方面的成绩就被大大地低估。我认为,未来的篆刻史应该为张铭写上一笔!”说罢,他从书架上取出《三步斋印存》,呈于文甲。 “好东西,好东西。”文甲摩挲着淡蓝色的封面,欢喜不已。虽然历经两百多春秋更替,这本印谱依然品相完好。他轻轻打开来,只见扉页上用毛笔题写了款识:“董少校先生雅正。张铭。”他急不可待地快速翻览,但觉此中印章布局随性自在,线条不泥不涩,生气饱满,张力外现,读来满目生辉。末了还有他熟悉的《水不在深》等一批鸟虫篆,观之心旷神怡。文甲禁不住击桌赞叹:“这是一部足以重新评价张铭的著作,好东西呀,好东西!老兄真是好福气,有缘得到此种宝物。” 面对知心道友,石乙打开了话匣子:“仁兄所言极是。张铭是一个有着极强创新意识的篆刻家,‘和别人有点区别’是他一以贯之的追求,他直言,‘缺乏自我意识的创作都是毫无意义的’。在共和国时代,全国书法 篆刻作品展为影响力极大的艺术活动,张铭曾有作品入选,但他果断与旧有的风格决裂,毅然把获奖作品磨平。获奖精品弃如敝屣,外人看来是非常可惜的。破釜沉舟,凤凰涅槃,你想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他 否定旧我,开掘传统底蕴,打造现代气息,实在难能可贵。 有这册《三步斋印存》在手,足以证明张铭形成了古朴烂漫的独特风格。比如你看里面两方《何不秉烛游》,都见字见刀,自由婆娑,多带劲!” 喝了一口茶,石乙接着说道:“《三步斋印存》于我有着双重的意义:在研究方面,可以把一种新的篆刻风格揭示出来,重新构建历史,并为当今印家学习参考;在创作方面,我也想从他的作品里吸收养分,融会贯通,以期更上层楼。书中 收录了大量创作手记,这对研究张铭的篆刻思想是极为宝贵的资料。他在书中说过,他的作品‘看似古气,又有点儿时尚’,这句话放在今天其实也完全合适,看上去是两百三十八年前的老东西,但又完全没有过时,新意勃勃。” 文甲心悦诚服地说:“艺术上的创新来得异常艰难,艺术家及其作品往往被时人视为狷介狂奇或散淡寻常,获得理解认知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梵高、丰子恺莫不如此。老兄眼光高明, 发现了久已隐匿的大师,可喜可贺。几方新作已现三步斋神韵,假以时日,定当为兄之篆刻注入新元素,在印坛开辟新面。”他又问,“上面的题款和勾注,估计都是旧有的吧?” “这本书原主人该是一个叫董少校的人,看样子是军官,那些标注很可能是他加上去的。”石乙凑到文甲跟前,和他一起翻动书页,“你看 创作手记里画线的‘印外求印’、‘两条腿走路’,可能是为书主人所激赏的话,特意标记;第141页的‘包函’,第143页的‘管继文’,似为他勾出来的错别字。最后的《师古求新》印从位置看不是张铭钤盖的,但刀笔之意跟书中作品很像,内容也与他的艺术主张相一致。这方印作者是谁?是董少校的闲章,还是 其后书主人的收藏印?我还要再考证一番。” 文甲如饮醇醪,得意地说:“好个师古求新!等你把《三步斋印存》的重现过程写出来,揭示出张铭篆刻的新风格,并拿出自己临摹与新创的作品,一定会在篆刻界引起八级地震。” 石乙道:“地震不敢说,带来一些新思考、倡导一种新风气则是可以确定的。让我们以茶代酒,为这一天的到来干杯吧!” “好,干杯!” 田田精舍里笑声朗朗,铁观音的清香弥漫着,冬日的房间里充满了融融暖意。
2012-12-13
转载:张铭博客
望美人兮天一方,张铭篆刻,2012年12月。 3.5cm×3.5cm×6.5cm,寿山石(图片来自张铭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