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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钟肖形敢独造 ——谈沈鼎雍的篆刻创新
文/董少校
艺术创作贵在出新。面对延绵久远的历史传统,传承其精髓已属不易,要跳出前人形成的疆域实现新的拓展,尤其艰难。印章篆刻艺术历经秦汉古玺与明清流派印两座高峰,新时期呈现蓬勃发展势头,众多印人在风格、题材、载体等领域探索尝试,呈现多元态势。上海篆刻家沈鼎雍钟情肖形印,潜心求索二十五年,在佛像印、图文合体印、戏剧印以及砖印等方面取得可喜成果,成为对当代篆刻的新贡献。 沈鼎雍从1976年起任职于上海戏剧学院,先后在演出科、教务处、大剧场、图书馆等部门工作,目前仍未一介职员。他1983年开始刻印,见到什么学什么,走了几年“野路子”,1988年在普陀艺校得到韩天衡指导,技艺大进。接触到来楚生的肖形印后,沈鼎雍很喜欢,摹刻了不少。但他也真切地体会到,佛像印的形态总体不多,印人主要模仿来楚生和弘一法师作品,新创极少。沈鼎雍感到这是一片值得开拓的天地,发心作出一番成绩,此时为1991年。 由于家里住宿生活条件有限,不便开展艺术创作,沈鼎雍把大量时间用在剧场一角的办公室,处理好必要的工作之后,就投入练习创作。他六点多到单位,深夜一两点离开,每天在单位的时间达十五六个小时,如此坚持了十五年。他临印不是磨一遍两遍,而是四遍五遍,多至十几遍。敦煌造像是他创作佛像印的直接来源,他花费一个半月工资,购买了台湾出版的《敦煌艺术图典》,时时琢磨,把其中造像加以提炼加工,搬上石面。 上海博物馆的古代雕塑馆是沈鼎雍常去的地方。因为心疼二十元的门票费,他总是带着午饭点心,一大早进去,等傍晚闭馆再出来。同一件佛像,他看了正面看侧面,心里想着如何从不同的角度去表现佛像。经济条件好转后,沈鼎雍自费前往敦煌、云冈、龙门等石窟考察,汲取古人智慧,获得更加感性认识。二十五年来,沈鼎雍创作的佛像印超过一千件,精选后结集为《中国篆刻百家·沈鼎雍佛像百印卷》和《沈鼎雍敬造佛像印选》,分别于2005年和2015年出版。后者收入沈鼎雍刻佛像印280多件,堪为新时期肖形印的重量级收获。 沈鼎雍的佛像印以古雅苍雄取胜,构图凝练生动,用刀果敢爽脆,因生拙而透出朴茂之气。与前人相比,其佛像印呈现四方面新特征。一是造型多,凡坐像、站像,男像、女像,持莲花像、托婴儿像,不一而足,相当大部分是他基于古代画像或造像的新创,丰富了佛像印的面目。二是在多人形佛像印种类的丰富实践。沈鼎雍除了创作大量单人形佛像印,还有一批两人形、三人形乃至 二十三人形的作品,姿态各异,笔简意丰,通过横竖、圆形或综合形制的排列,为方寸印面表现佛、菩萨、金刚的群像,蔚为大观。三是将透视原理引入佛像印。沈鼎雍部分多人形佛像印按照透视原理布局,近处的大而远处小,边线延伸可构成三角形,使得印面富有立体感,具有更大的视觉容量。四是探索细朱文佛像印,虽然目前仅见《执莲佛造像》一件,但素约的构图、简练的笔法、细爽的线条皆显示出一种新型佛像印的创造性。 说沈鼎雍在肖形印方面成就卓著,并不是说他不擅于刻文字印,恰恰相反,其文字印技法纯熟,可随心所欲化用秦汉与明清各种印章面目。沈鼎雍对于当代篆刻的第二重贡献是总结并拓展了图文合体印的构型。2002年沈鼎雍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由云南圆通禅寺印行,54方印全部为“文字+佛像”结构。凡上下、左右、包围、穿插各种布局,文字与佛像的朱白变换,印面外形及字体、佛像姿态及数量各不相同,使得54件作品形式无一重复,显示出沈鼎雍在艺术上丰厚的创作实力和胆敢独造的求新精神。 上海戏剧学院是沈鼎雍的工作依托,为他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这里也是一座文化艺术的活宝库,戏曲表演引领着当今潮流,给他带去艺术上的滋养与启发。很长一段时间里,沈鼎雍在剧场担任灯光师,京剧、昆剧、越剧、沪剧、话剧、舞蹈、综合晚会……看过无数场演出和彩排。他的心里装着篆刻,剧场里作品的思想感情、演员的动作、舞台场景布局、导演说戏等都成为他从事篆刻创作的素材和营养。沈鼎雍将戏剧艺术纳入印面,创作出一批戏剧题材的肖形印,构成对当代篆刻疆域的新拓展。 沈鼎雍的戏剧肖形印可分为三个大的系列,为数众多,各具特色。第一类是戏曲人物印,基于京昆剧种,将旦末净丑等角色刻入印面,尤以才子佳人为大宗。舒展的水袖、英武的锦鸡翎、刚强的大刀长矛跃入眼帘,只有红白两色却 惟妙惟肖。沈鼎雍粗处大刀阔斧,细处绵密入微,以刀石的质感传递戏剧的神韵。第二类是脸谱印。戏剧脸谱常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基本元素出现在人们视野,沈鼎雍对其进行抽象加工,造型极简,却透出或刚烈、或恬静、或超脱的性情。第三类是娱乐印,参考汉砖石造像样式,表现舞蹈、弹琴、吹箫等音乐活动,虽不见人物面目,欢乐之情却洋溢其间,带给观者古穆醇静的享受。 在刻印材质方面,沈鼎雍以刻石居多,曾刻象牙章数十方,近年则尝试刻了一百多方砖印。他利用青砖表面不平、质地粗砺的特点,创作佛像、人物活动、车马等题材的作品,朴而能雅,看拓印后的效果,几可乱汉代砖石像之真。当代马士达等篆刻家也曾创作砖印,虽未成为主流,由于幅面较大、具有普通印石所不备的特性,依然可以在新时期篆刻版图上占据一席之地。沈鼎雍将自身在佛像印、戏剧印方面的几十年积累移植于青砖,并充分体现材质的优势特点,古气浓郁,臻于化境。他把砖印连续拓为碑形、环形,或者成为独立的艺术品,或者充当书法的背景,饶有趣味。 走进沈府千佛草堂,凡走廊、客厅、卧室、厨房全都放着印石,工作室走进去都困难;刻好的砖印实在摆不下,只好塞进卫生间;戏曲人物、佛像的设计稿有几个笔记本——他对篆刻一往情深,且不说在书法、绘画 领域的追求与成绩了。沈鼎雍扎根上海戏剧学院四十年,不喜应酬,也没有一官半职,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艺术上。他的勤奋令人吃惊,虔诚如苦行僧,用功程度甚至超过许多职业书法篆刻家。沈鼎雍的篆刻实践应了一句老话“天道酬勤”,由于生性内向、不事张扬,他的肖形印成就尚未被业界同行充分认知。 在时间的推移中,浮华喧嚣渐渐散去,成果沉淀下来,沈鼎雍的艺术创新自会得到公允的评价。
2016-1-26
人物简介 沈鼎雍,籍贯浙江绍兴,1958年6月生于上海,号半聋人,别署滴水堂、千佛草堂。供职于上海戏剧学院。1988年起师承韩天衡先生。现为西泠印社社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上海书画院画师、海上印社社员、上海东元金石书画院研究员、上海浦东篆刻创作研究会会员、上海吴昌硕艺术研究协会会员、上海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品集有《心经篆刻集》 、《中国篆刻百家--沈鼎雍佛像百印卷》 、《昆明一担斋藏品--沈鼎雍卷》 、 《沈鼎雍敬造佛像印选》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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