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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狷清婉皆性情

——读《卢俊书法作品选》

( 文学作品艺术观察报纸链接

 

董少校

 

翻阅卢俊的书法作品集,可以感觉到两种完全不同的气韵。一种是大气磅礴的,他的榜书张扬狂傲,有排山倒海之势;另一种是清丽温柔的,他的小行书端庄秀雅,充满了抒情的意味。艺术是感情的表达,也是性情的外现。两种看似相距遥远的书风同样出自卢俊之手,因为他在气质品格上有着狂狷与清婉两种不同的因子,线条笔墨中传递出他的心性志趣。
  《卢俊书法作品选》开篇之作为榜书“龙腾虎跃”,两米四长的巨幅生气洋溢,张力满盈。收篇之作则为一米多高的行书“凌云”,取杜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潇洒磊落,意境开阔。写大字时,卢俊注重中锋运笔,搭建起牢靠的骨架,同时开合有度,有血有肉。这样,他的行书草书既坚挺强健,又肌理细腻,耐得赏读。飞扬的情韵流淌其中,如惊涛拍案,动人心魄。
  书法的张狂与卢俊性格里的倔劲密切关联。改革开放之初,他参加高考,以几分之差落榜,但他不服气,觉得命不该如此。1979年卢俊应征入伍,三年的部队历练让他的性格染上了几分刚烈勇猛的色彩。转业后,卢俊先后任职于包装装潢公司和纸张纸浆进出口公司,做过宣传,也跑过业务。跑销售本是他非常不情愿的,可一旦干起来,就豁得出去,抽烟不多而经常发烟,酒量不大而逢局即醉。当他临池挥毫,豪爽的生命底色就会在纸面上显露出来,韵律充溢,感情饱满。
  卢俊的书法又有秀丽清婉的一面。他爱把自己的行书、楷书称为小行书、小楷书,一个“小”字透出几分活泼可爱的意味。卢俊注重写字的基本章法,但又不满足于此,在标准化的行书和楷书之外,注入富于机巧的变化,带来一些灵动的审美效果。观览他的行书《岳阳楼记》,只觉文人气氤氲纸上,与范仲淹心忧天下的情怀相契合。楷书《孔子集语摘》不板不滞,是严肃规整的,又是跃动可喜的,有别于颜柳欧王,带着属于他自己的清俊模样。
  这种清秀与卢俊的内向而好学不无关联。和他相处,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含蓄低调,尽管已经是上海书法家协会会员、出过多本书法作品集,却把姿态放得很低,待人谦和。或许在骨子里,卢俊更是一介书生。在“文革”年代,他曾用钢笔抄录张扬《第二次握手》,无名氏《塔里的艺人》,以及海涅的诗集。三十多年来,他常到福州路的旧书店里搜罗“宝贝”。文学艺术滋养着卢俊的心灵,让他的书法褪去世俗气、浮躁气,变得通透蕴藉。
  早在七岁时,卢俊就在父亲的影响下开始练习书法。十年动乱时期,市面上书帖很少,他偶然见到林仲兴的宣纸本篆隶书法、李斯的篆书《峄山碑》,就跟着学,反复练习,从中汲取不同书体的营养。有时看到徐伯清等书法名家现场书写,他用心观摩,把别人运笔的长处融入自身的书写过程。在几十年的工作中,卢俊一直没有放下书法,不仅当作兴趣爱好,而且是心灵的寄托。他也乐得“散兵游勇”的状态,转益多师,摸索出一条崎岖不平而踏足留痕的书法之路。
  有了长期艰苦的探索,卢俊的书法素养越来越厚实,逐渐在内心建立起以书法安身立命的自信。53岁那年,他作了艺术生涯的重大决定:把从事书法艺术作为生活的重心,在单位的工作只是谋生的基本手段。这样将原有的主次关系调了个跟头,对于书法创作更加自觉,更加从容。卢俊相信,“写字在法,字根在人”,书法水平的提高有赖于为人的圆融旷达。狂狷与清婉是他书法的品格,是他性情的显现,书法艺术同样带给他涵养和滋润,性情越发内敛高逸。
  临帖固然重要,但临得像远非终极目标,有作为的书法家必将浮出水面,写出属于自己的面目。卢俊正沿这个方向求索着,粗放清雅皆见佳作,成绩斐然,相信今后也定将变得纯熟丰盈,带给人们更多的欣喜。
 

(发表于2013年10月9日《东方教育时报》第14版。责任编辑:陆洲。)

 

《卢俊书法作品选》书影。西泠印社出版社,2012年7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