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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之名 亨德里克·赫兹博格 ( 返回 )
美国人讨厌足球吗?对于不是常规的那种足球,当然讨厌。但对于差十码进入第一档,奔跑距离远,时有冲撞,组队有讲究,啦啦队长着装性感而有活力,智力激荡接连不断的美式足球,除了极少数的牢骚王,美国人是喜欢的。他们讨厌的不是这种,而是另一种,是基本规则为用脚来踢的那种,也是外面世界称之为football,但非被称为futbal、futball、fútbol、futebol、fotball、fótbolti、fußball或者jalkapallo(芬兰语)却被照字面翻译为football的足球。 现在问题来了,就像在过去80年总会周期性的出现那样,由于世界杯,这项四年一次的全球锦标赛被叫作soccer。顺便说,soccer并非一些美国佬发明的新词,它恰恰是来源于英国的一个词。和国内对头橄榄球相比,足球在运行体制上有所欠缺,在我们全神贯注于一项血腥的内战同时,橄榄球运动的支持者们正在对足球品牌进行一场毫无成功希望的争斗。橄榄球的绰号为rugger(直到现在仍是),相关运动员则被称做ruggers,带着一点儿上流社会的坏笑,这就好比喝香槟的人称做champers、怀孕的人称做preggers一样。在牛津剑桥英语词典中,Soccer是rugger的同义词。“Soc”是assoc的一部分,这正是联盟(association)的简写,比如在“足球联盟”的表述中,早在1863年,万能的足球联盟(即“足联”FA)就把游戏规则制定下来了。FA之于英国何如NFL、NBA、MLB之于美国,但我们在哪里?哈哈,对了,美国人讨厌它吗?就是被称做Soccer的足球? 这里是一个看上去很真实的回答:我们不会讨厌的。不讨厌它的人包括将近我们中的两千万人,和煦的周六下午待在室内,观看加纳对英格兰、斯洛文尼亚还有阿尔及利亚的比赛,这些都在被美国打败或者逼回家的世界杯赛球队名单里。让我们失望的是,加纳队赢了,2:1把我们队赶出了南非。尼尔森收视率服务数据显示,有1940万人观看了比赛,一个不小的数目。这并不仅仅意味着它比以往观看美国电视转播的足球比赛人数更多,相比之下,平均下来它比观看去年职业棒球大赛的人数更多,而那次大赛有黄金时段的优先现场转播权。观众数量比观看肯塔基州赛马大赛、大师杯高尔夫锦标赛最后一轮以及被誉为全美汽车比赛皇冠上的明珠的“代顿500”观众都还要多出数百万人。而且我们并不仅仅是观看,我们还在做。预计全美国有五百万成年人经常性地踢足球。孩子对这项运动更加痴狂,特别是低龄的孩子。孩子们沉迷于这项运动,包括非正式的和有组织的俱乐部,比其他团体活动项目的喜爱人数更多。 就像我们所有的非原住民一样,足球可能是舶来品,但它逐渐变得美国化了,正如意大利薄饼、墨西哥玉米面豆卷、法国炸薯条变得美国化一样。(关于母国,尽管像萨拉·佩林声称的那样,“足球妈妈”这个在1996年由一位共和党顾问介绍给政治世界的表述,实际出于众所周知的关键人口统计学。)当然,足球在这里遇到了挑战,他们很多人因为相对的新奇而出现在美国的商业赛场上。小孩和大人的热情都为人所乐见,但是,如果我们做得足够成功,耐克将匀出一部分份额去做躲避球。相对于已有的竞争对手,号称一流的足球其实未必适合电视开发。这项运动是连续进行的,连贯整一的动作把间歇排除在外,而这些间隔时间可以用来播放啤酒或迷人的冰箱广告。出售空间的权宜之计是球员的身体,在从脖颈到肚脐的球服上印以各社团法人的标志,然而这并不完全让人满意。何况,足球场地要比橄榄球场或棒球场地更大,这项运动的场地设计需要最大的视角。在电视上,运动员都显得很小,对于那些还没安装大型高清平板电视的人家来说,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美国人讨厌足球吗?呃,我们一些人过分不喜欢它,相对于这种游戏本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它被用来代表什么。今年春天,反足球主义者抱怨政治权利非常尖锐,就像大电视台被售出的事一样。时光回溯到1986年,杰克·坎普这位由布法罗公牛队四分卫转来的共和党议员,以身在议院的发言权反对美国竞逐1994年世界杯主办权(但美国还是成功申办了)。他宣称,我们的足球是“民主资本主义”的表征,他们的足球则是“欧洲的社会主义”。坎普尽管是在开玩笑,他还是大大提升了自己的声望。如今足球保守主义者的责骂就没有那么温厚了,他们的抱怨是反美式论调的变种。“我对足球是如此之恨,可能只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喜欢它了。”格林·贝克这位福克斯新闻网的明星声称。(他同时还说:“巴拉克·奥巴马的政策也是世界杯。”)《华盛顿时报》社论指出,“真正可笑的左派言论在于,包括足球、棒球、篮球这些美国最受欢迎的运动都产生于这片自由的土壤”。在美国企业联合会的网站上,《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乔治·W·布什的前文胆马克·泰因森写道:“足球是一项社会主义运动”,并且,“足球是集体主义的”,“在奥巴马总统执政期间,足球在美国或许将最终变得流行。但是我怀疑,让美国人对运动的社会化将是一件比社会化我们的健康保障系统更为艰巨的任务。”然后还有G·葛登·里迪的足球言论。里迪对他的广播听众说: “足球来自于拉丁美洲,首先我们得进入这项运动,进入西班牙语国家。那就导向于西班牙语,对的,拉丁美洲的人们都将说西班牙语。那是因为,来自西班牙的征服者,就是那些高个子的高加索人,并非很多,征服了印第安人,最终印第安人适应了入侵者的语言。但是如今我们说的西班牙国家是南美洲的印第安地区。我认为,这项运动起源于南美洲印第安地区,以往他们玩砍下来的敌方武士脑袋,现在则代之以球。” 里迪的一位听众叫丹·盖伊那,是个保守的媒体批评家,非常慎重地作了回应,认为“足球是一项如此基本的运动,你可以很容易地回溯到它的若干种不同的起源”,同时这位听众也承认,整个关于西班牙话题在所有原因中最“左”的,莫过于让足球进入了全国的校园。 我们讨厌足球吗?这取决于这里所说的“我们”指的是谁。富兰克林·弗尔的魅力书《足球如何解释了世界》所阐明的一个问题是,随着足球国际化的进程,联合效应不断显现,它提供了大量需要人们警惕的表达民族主义的机会,还有一种总是这样的部落文化。右派的的足球恐惧在于,部落文化只是民族主义的伪装。在那两千万美国对加纳比赛的电视观众中,四个人中有一个是在联合电视台观看的,那是美国实力最强的西班牙语电视网。其他的三个人情况怎么样,谁知道呢?可能是自由主义者,也可能更糟糕。一张黄牌是合乎程序的,或许是一张红牌。足球不可能成为真正属于美国的运动(尽管它现在是其中的一种了),但美国又容得下足球。这里是一片自由的土地,对吗?我们不可以同时也是自由踢球的土地吗?
原载于2010年7月12日《纽约客》 董少校 译
(发表于2010年10月号《作家》杂志,总第500期。责任编校:孙京华。英文原文)
2010年10月号《作家》杂志,总第50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