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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月历 ( 返回 )
特大号的灰皮信封,遒劲挺拔的毛笔字,签名是简单的一个“任”。我知道信封里装着什么,一副载有不同类别生肖艺术品的纪念月历,中间夹着一张新年祝福卡片。往常,成琦也都是这么做的。相同风格的月历陪我住过三个居所,挂在书桌旁侧的墙壁上,触手可及。不知不觉翻检着,岁月之水静静流淌,又一册月历如约到来,年头换了。 那年初四临近毕业,我和成琦分在一个班。有时碰到他在吟诗作句,十分陶醉。他给我讲:“疏影——横斜——水清浅,多漂亮!暗香——浮动——月黄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呀!”慢悠悠的语调很有老秀才的风范。那时我纳闷,不就是教材里的一首诗嘛,真有那么好?成琦讲“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的妙处,还把拟仿唐诗的作品给我看,让我眼界大开。那时总觉得诗词文赋是和自己相距遥远的东西,只懂囫囵吞枣,死记硬背,根本没有赏鉴品读的意识。因为成琦那份投入,我从心底对他十分佩服。 毕业考试是1995年5月举行,一部分成绩较好的同学提前落实了学校,成琦去县城的第一中学,我去镇上的第三中学。正式的升学考试则安排在7月。中间这段时间依旧到学校,却全然没了考试的压力。中午休息的时候,成琦拉我到校园西北角的土沟里背诗。问班上有哥哥姐姐的同学借了高中语文课本,也带着从地摊上买的《唐诗三百首》,以翻来覆去的重复诵读为 极大乐趣。“东舟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吃下来了,“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吃下来了,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背诗成了存留时光的好办法。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金色的年华,无意中储藏了耐得反复咀嚼的养料。 一中是全县最好的高中,文学气息浓郁,有着非常开明的办学传统。成琦读文科,如鱼得水般吸取知识,展现才华。他当上了校园文学社的社长,多有作品发表。我偶尔在一中校刊的扉页读到他写的《愿人生如真剑》,意气风发,坚韧有力。内中也 登着他描述故乡的文字,感情细腻,温柔缱绻。成琦有个阿姨在我村,正月里他去走亲戚,往往也到我家聊天。他对自己的文章付之一笑,甚至不愿多说这样的文绉绉的话题。我心里则明白,他是坚守于此的。成琦学业一向扎实,考取了山东大学中文系,又到北京大学读研究生,毕业后成为《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 偶然翻阅《读者》,我猛然被《钱永健:我只是继承了家庭血统》一文吸引了,其作者正是成琦。我没有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和他相遇。在文字的天地里,成琦一直迈动着求索的脚步,未曾停驻。终于有这么一天,他的作品登上了妇孺皆喜的杂志,在发掘奇迹、亲近伟大的努力中,自身才华与这过程融为一体。有位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曾说,他的理想是做点像书的书;我做着一份不咸不淡的文字工作,读过成琦这篇作品不由想,真该写点像文章的文章。 搬到新住所,我把虎年月历挂在书桌右前方,开始了又一个春秋的轮回。从小学到大学,我和成琦只有初四同在一个班,十几年来大部分时间天各一方。卡片上说:“又近一年岁尾时,一纸申城问相知。春节可回,今年定要握酒长聊一番。 成琦。”信知韶光容易过,一朝同窗岁岁情。寒假回去把酒共谈,这自是值得期待。
2010-1-17~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