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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科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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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桑科草原已是傍晚时分。这里四周都是山,围住中间大片平地,一条湍急的河从中奔涌而过。滚滚乌云聚拢来,天一半是明的,一半是暗的。平地上长满了野生的草,它们个头不高,却异常茂密,铺成一条大毡子,踩上去软绵绵的。正值夏末秋初,不同品类的草绽出奇异的花,黄的,白的,紫的,星星点点缀满了整片草原。它们在风中摇曳,微笑着欢迎远道而来的游客。

不管来自哪儿的人,平原、山区或者水地,都对草原有着自己的丰富想象。那首穿越时空的《敕勒歌》几乎无人不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描绘出一幅充满诗意的优美图画。老舍的《草原》也通过小学语文课本进入很多人的记忆,历经多年而清晰如初:“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站在桑科草原,面对这片自然的奇观,一下子有种梦想终于实现的感觉, 悄悄在心里说,我看到了草原,原来它是这样的。这里地处群山的环抱中,虽然不是一望无际,却也开阔壮观,足以游目骋怀,放松身心。

那群嘻嘻哈哈的中年男女们,不怕人说“老不正经”,拉拉扯扯摆出各种造型合影留念。“墨镜哥”和“丝巾妹”席地而坐,一会儿肩并肩紧紧搂住,一会儿背靠背放眼远望,乐在其中。一干人马排成竖行扮起了千手观音,转眼又两两搭配跳起了交谊舞 。平时不苟言笑的长官高高跳起,凌空展开身体,动感的画面在镜头里定格。上下级的差别消弭了,工作的压力释放了,如花笑容映上每个人的脸庞,看似单调的草原成了大人们流连忘返的游乐场。

看这边,小伙儿姑娘们在玩“杀人游戏”呢!大家平日分散在不同的省份,因偶然的聚会而得以玩乐,彼此从严肃正经的工作关系更进一步,变得相熟相知。这是一个允许甚至鼓励撒谎、栽赃、装无辜的游戏,几轮下来便暴露出参与者的性情特质。在宾馆里玩还不过瘾,来到草原耍起角色扮演,每个人看上去是自信、疑惑、纠结的表情,实则难掩内心的欢畅。

细密柔软的草垫在脚下,当然不容错过翻跟斗的机会。助跑,弯腰,手掌扑地,身体前翻,落脚,一个跟斗便完成了。事先我担心两手压在石头上,还弯腰查看了一番,却没料到会扑在马粪上,它们掩在草丛中,很难发现。身体腾起的瞬间,我又体会到那奇幻的晕眩,就像与自由拥吻,在天空中飞翔。也是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脑里猛然回想起以往几次翻跟斗的经历,真是妙不可言。

桑科草原的土用石块就可以轻轻刮起来,黑黑的,看上去肥力富足。我挖了一些,也挖出几棵草,用报纸和塑料袋装起来。

短短几天的甘肃之行充满了惊喜。我在省博物馆看到了亿万年前的恐龙化石,看到精巧灵动的汉代铜奔马,也曾步行走过有着百年历史的黄河铁桥,在城隍庙的地摊上购买小巧可爱的葫芦,历史和现实在这片 充满魅力的西部热土上交汇融通。而最难忘怀的,莫过于桑科草原上的那个傍晚,大家尽情地疯, 忘乎所以地笑,嬉戏于亘古如斯的天地之间,回归无忧而任性的童年。

跳跃和翻腾总会落到地面,热闹和兴奋也终将复归平静。如今,从桑科草原带回的草存活下来,成为一段美好经历的标本,与来自山东、四川的草一起长在窗外花盆里,我抬眼就能望见。

 

           2012-8-25

 

 

2012年8月5日,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桑科草原。曾志宏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