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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堪情迷梦散 ——电影《任逍遥》里的两段情 （ 返回 ）
小济在破旧剧院的过道上拦住赵巧巧，用这种痞子的方式，说要认识一下。他看上她了。可赵巧巧是乔三的女人，小济怎可奈何。这个头发盖住眼睛、不苟言笑的年轻人，却是一根筋看上了她。巧巧问：你要泡我？怎么泡？小济答：就像方便面在水里那样泡。在演出队面包车的后座上，两个人用半是对抗半是亲昵的举动完成了这一回合的来往：巧巧讨了一支烟，点着，猛吸一口，扳过小济的脑袋，吐进他嘴里。待她下车离去，小济才慢慢回过神来，袅袅地流出了那一口烟。 第一次看过《任逍遥》后，脑中留下的最深刻镜头之一便是这个。猛烈又平缓，出其不意又合情合理——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隐忍，有内劲，做得出也受得住。不是书生的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小济会在巧巧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为她去银行取钱。舞厅里，他和她慢慢靠近。然而小济被乔三的人给收拾了，一巴掌便跟着一句“玩得高兴不高兴”，这愣头青硬是撑着不失脸面，一句一句地回答“高兴”。他简直是一种甘下地狱的心态，不服输，守护着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当时小济没能争过那口气，因为他知道棍棒抵不过枪。他和巧巧越来越靠近了。他反哺了她一口烟，也一起开了房间。后来，乔三出车祸死了，小济和彬彬要玩一票大的，出了事，他和巧巧的爱情，也不知所终。 彬彬和高中生圆圆的爱情似乎来得更简单。他们一起唱歌，聊天，茫然又真诚。圆圆面临考试，告诉彬彬不要多去找她，他认了。两个人矜持地牵起手，一起唱《任逍遥》，时间在歌声里溜走。他们的亲近也仅仅限于那样的程度。蜻蜓点水，无所奢求。圆圆填报了国际贸易专业，彬彬问她是不是要收兔子卖给乌克兰。后来圆圆考取了，要去北京念大学。彬彬说着“哪儿他妈的有以后”，还是借高利贷给圆圆买了手机。圆圆让他亲她一下，包含着答谢的意思吧，彬彬体检后听说自己得了传染病，终于没有亲她。圆圆骑着自行车晃了一圈，走了。彬彬单靠卖光碟怎么能还上高利贷，和小济一起去打劫银行，没成。小济跑了，他被抓了，在警局里唱自己拿手的歌，《任逍遥》。 赵巧巧羡慕庄子那样的逍遥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被乔三的笼子束缚了，心有不甘，借着小济的力量往外逃脱。她爱小济吗？没人知道。他们若即若离，突然来了，突然断了。而彬彬，知道和圆圆是没有以后的，还是会不惜代价讨她欢心。彬彬不肯亲圆圆，而去发廊妹那里释放自己。他们相爱吗？爱，他为她付出为她好，不求回报。彬彬心里一定明白，圆圆去上大学了，两人将从此分别。这么想来，高利贷买来的手机更包含着一种绝决的意味。 生活是一道无解的题。热烈的时候热烈，惨淡的时候惨淡，感觉来了不妨大胆追求，大势远去了也无需哭哭啼啼，随它去。情在何方，梦归何处，电影里没有答案。导演呈现了爱情的不闭合状态，叫观众去反观自身，平心对待各自乱七八糟的一摊事。
2009-4-17 凌晨
《任逍遥》海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