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雀梅

路遇雀梅

开春的时候我就想过，待大头兰花谢了，把它挪出来，分成三株。它长得十分旺相，叶子肥厚修长，根茎在花盆（其实是塑料垃圾桶）里太拥挤，都把盆撑扁了。上次分株还是在研究生毕业之际，一分为五，大株自己留下，其他的分给爱花的网友。才三年，就有这么多变化，神奇。土已准备好，请同事从河边挖来的，重重的一大包；所缺的只是空花盆。

天气微阴，沿着自忠路走，经过济南路、吉安路，来到西藏南路。曾经有一次，我在这里迷了方向，离约定办事的时间已经很近，却不知往哪边走，非常着急。又来到这路口，一下子回想起那不安的感觉，陌生又熟悉。马路边是一排小店，卖古董玉器的，卖旧家具的，密密匝匝。人行道很窄，走在上面得时刻留意着过往行人，别碰着这个那个的。

向前走一点，忽见有个缺口，拐进去，却是个花鸟市场。正像陶渊明写的那样：“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里空间开阔，铺面众多，横着四五排，摊位紧挨着摊位，中间过道难容二人并行。花花草草斗芳争妍，金鱼摇头摆尾，老鼠上下窜动，蝈蝈叫个不停，还有檀木架子、猫粮狗粮……真是一片热闹世界，叫人目不暇接，耳不暇听。

我本意是买空花盆，不过好花的诱惑真是难以抵挡。有一个铺子，前后门联通，两边杵着高大的盆花，郁郁苍苍，绿得发亮，叫人好生赞叹。我很疑惑的是，屋里根本晒不着太阳，铺主是怎么把花调理成这样的。可惜我家里没地方摆，只有见一面的短缘。在另一个摊子上，我看到一棵盆景树，老板说是雀梅桩。它并没有生长在盆里，只是用薄膜包着，掩不住的是形姿精致，根老叶嫩，叫人爱不释手。老板要卖二十元，讲讲价钱十块就成交了，再买个花盆，加一包营养土，也不贵。我窃喜这意外的收获，满志踌躇。当然空花盆也买到了，不虚此行。

家里阳台外面搭着小花架，眼看着花盆越来越多，快要挤满了，可哪怕有一点可能，还是想再加进新品种。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俗家人，大概都是贪心的。河边挖来的土搀和着买来的营养土，安顿下三盆大头兰和一盆雀梅桩。推窗向外看，群花葱翠，婀娜含情，脉脉的凝望中流淌着几多怜爱。雀梅来到了我身边，情不自禁地欢喜，无论开花还是不开花，枝叶昌荣总是好的。

却说离开花鸟市场向回走时，迟迟不见地铁，走到淮海路终于觉得疲累，索性叫了出租车。遇见是偶然，别离也带着未知，风吹在脸上，干爽清凉。到家后看地图得知，花鸟市场名作“万商”，离8号线老西门站很近；就算往另一个方向走，过了淮海路不远就是大世界站。那时还以为得走到人民广场呢，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201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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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商花鸟市场图/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