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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心
当年的上山下乡让知识青年们吃了很多苦头,作为群体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很多人为此鸣冤叫屈;也有人说,受了苦头可以增加生活的阅历,写出好的作品来,坏事变成好事。王小波说,任何老三届优越的理论都没有平常心,要讨论这个现象,就该把个人感情撇除在外,有一颗平常心。那场运动可以算作人祸,也可以当成天灾——因为,在它面前,单个的人无能为力。王小波说,这事是造化弄人。他也有没有平常心的时候,一肚子牢骚;不过,想到最后还是觉得:不就是荒废了十年学业吗?这个彩老子也认了。
去年夏天,我去上海图书馆听了一个演讲,有位叫雪漠的西部作家引用了他父亲的一句话,用以说明当地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你老天能给,老子就能受。”无论外在的环境多么恶劣,无论遭遇了怎样的变故,不怨天,不尤人,一样好好地活下去。听到这话我很受触动,一个人凭一颗坚强的心和整个的外部世界抗争。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蹚不过的河,什么都能拼过去。可以说,也是一种平常心吧。
经历过爱情的波折之后,我忽然想起了这两位作家的话。捂着自己的胸口问一问:在里面咕咚咕咚跳着的,是不是一颗平常心?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却得不到什么结果,会不会转爱成恨?我确实这么想过,就像一个在云南挖坑的知识青年,感觉非常郁闷:妈的,凭什么他们上大学,我就在修理地球?真是不公平!秀秀对我说:“少校你要明白,并不是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的,爱情尤其如此。”她是局外人,可以看得这么洒脱。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到后来我就想:人家荒废了十年都能挺过去,你那那七个月零十一天算个屁?太阳照常升起,日子还是照样过。
带着平常心结束恋爱,带着平常心写小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也不知道,在写小说的20天里,我的状态是疯癫还是痴狂。德国艺术史家沃林格把冲动视为艺术创造本能的出发点,视为艺术绝对意志的内容,刚读到这个观点的时候我很怀疑。假如我有过杀人或者自杀的冲动,是不是一不小心就会创作出什么伟大的艺术作品?或许是一种残酷的行为艺术——不过要负法律责任。如果是放肆的、无所顾忌的发泄,那写出来的肯定是文字垃圾。我写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我自己不敢说,还是留给旁人去下结论吧。
在相识到分手的日子里,胸中燃烧的烈火把黄泥巴烧成了红砖头。幸耶?不幸耶?我说不清楚。朋友思墨的签名档说:“我们都有过相同的年纪,但我们已经长大。” 经过了这番励炼,我感觉自己的心变硬了,成型了。究竟哪一颗心才是平常心?我也说不清楚。
王小波死了,不过雪漠他爸爸还活着,可以从关中大地给我支持:“你老天能给,老子就能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事情不是一个人就说了算的,你在追求想要的东西,别忘了人家也有人家的自由。不如意了怎么样?受着呀!早晚都会过去的。
晚上在人文楼自修,汪Sir跟我打招呼说:“加油!”然后摆摆手走了。夜里坐在电脑前发呆,小容在MSN上对我说:“顺其自然吧。”是非常简单的话,却叫自己心底涌起莫名的感动。我走到哪里去了?感觉像是在黑漆漆的莽原上赶路,正犹豫彷徨着,朋友送来了点点灯光,为自己指路。
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这是平常心;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这是平常心。现在呢?爱过,恨过,明白了,也是平常心。用平常心开始眼前的生活,用平常心善待每一位朋友。闭上眼睛想想,幡然领悟了:哦,这就是生活的逻辑,这就是生活的模样。
2006.01.0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