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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陌生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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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见过他。在人群里偶然看到了，点头打个招呼。也许，两个人未曾相遇。

那是在初夏时节，早上我来到办公室，听同事议论纷纷：有人跳楼了，而且就是从七楼，死了。我走向他们说的电梯口。近得很，同一个楼层，相隔也就二十来米，近在眼前。

原本光洁的墙面上，多出来一个脚印。我走到旁边的窗户往下看，什么都没有。

消息很严。哪怕事发地附近的人，也只能得到极为有限的信息：男的，听说是研究生，死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被人逼债了吗？为情所困吗？论文完不成吗？找不到工作吗？他是什么学校的？怎么选择了行政楼？为什么是一大早？一连串的问号。

保安私下告诉我，那人是六点多走进电梯的，直接上到七楼，爬窗，跳下，整个过程非常短。监控录像里都有。保安还说，那人不是直接跌到地上，二楼的高度有道走廊，他先落到瓦片上，然后又掉下来。他们听到了重物跌落的声音。

他当场就死了。

有一种说法，死是出名最好的方式。想来，他不为这个。在老师们陆续来到办公楼的时候，他的身躯已被运走。很多人不知道有这么件事。

没有死者家长的消息，没有追思会，没有任何告示。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相机再去电梯口，想把那个脚印拍下来。走过世界二十多年，那是他留下来的最后痕迹。

脚印不见了，墙面已经光洁如初。

       2008-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