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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 ( 返回 )
以往校报研究会外出活动,都不带家属,这次去桐庐,车上却多了一个小女孩。那是导游的侄女,因为防甲流而得了假期,一同出去玩。她今年六岁,扎着小辫子,穿着红毛衣,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见了谁都不生分。 头天上午爬山回来,小女孩骑在领队老汤的的脖子上,张开双臂如展翅飞翔,好不快活。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回答:“我叫朱毛毛。”我一听,觉得有意思,就说:“你知道朱毛会师的故事吗?还有,邓小平的女儿也叫毛毛。”她惊奇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叫朱萌萌!”我禁不住觉得窘迫,怀疑自己听力有问题。不过,误会归误会,两个人还是慢慢熟悉起来了。 下午游瑶琳仙境。出来的时候,我从山上小卖部选了几块鸭蛋石头,打算带回家给外甥女玩。萌萌也在那里,给一把泡泡枪吸住了。导游说:“在家里不是买过好几把了吗?不买了!”我凑上去问萌萌:“你喜欢鸭蛋石头吗?”她失望地摇了摇头。大概泡泡枪真的让她动心了,对旁的玩具都没了兴趣。小学三四年级时的寒假里,我拿三块压岁钱去镇上的商店买左轮手枪,可以玩大半年,为单调的生活增添一份寄托。或许萌萌从泡泡枪想到在家玩耍的某种愉快经历了吧? 山下存着一片水,水上滚动着充气的轮子,老板热情地招呼游客去体验,只要十块钱。导游经不住萌萌的好奇,就买了票让她上去玩。无奈圆柱轮子太大太笨,萌萌一个人用不了力,轮子总在岸边打转。导游跟我说:“我请你玩吧,你 去帮萌萌一起踩。”萌萌探出头向外望着,似乎很喜欢我这个新成员的加入,我就脱了鞋子钻进去。除了两端的小口,轮子是个大致封闭的空间。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亲如战友。我踩动轮子内壁,她也跟着踩,因为速度跟不上,很快就跌倒,然后乐呵着爬起来。我踩累了,趟在里面休息,萌萌却像永动机般不知疲倦。看到我在她力量的带动下滚动,更是哈哈大笑,喜不自胜。从轮子里出来,两个人变得更亲密了,她爬到我的背上去,指挥着走东又走西。 来到垂云通天河出口处,萌萌又看到了泡泡枪,嘴上不说什么,就是拔不动腿。导游不在,我便给她买了一把。我想不至于惯坏她吧,出来玩,都是图个高兴。萌萌吹泡泡的时候,我两手扇风往上捧,不让泡泡落在地上;我拿过手枪来吹泡泡,她却变成“破坏者”了,看到一个就打破一个,看到一群就打破一群,乐此不疲。萌萌说:“现在你是喜 羊羊,我是灰太狼。”我没有看过这动画片,她说什么,也就是什么。附送的那瓶肥皂水连用带洒,很快就见底了。 晚上回到宾馆,萌萌粘着我不肯走开。我用烟灰缸作容器,搓了两缸肥皂水,装在瓶子里。萌萌还要吹,我说,会影响别人休息,明天再玩这个。我带她到老汤房间去,一会儿捉迷藏一会儿开飞机,欢笑声在房间里飘漾。老汤打趣说:“这么小的小女孩,你都看上了呀?”我冲他笑笑,并不回答他。孩童的时代无忧无虑,质洁性纯,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我们上船游富春江。天阴着,不时地飘点小雨,气温很低。双塔近了又远了,我脑里不由浮起高中语文课本里学过的句子:“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我正思忖眼前的江面是不是吴均叙说的那一段,忽然被萌萌拉回了现实——她想吹泡泡,可是泡泡枪落在大巴车上了。船尾厨房有洗衣粉,有洗洁净,可惜没有管子;船舱服务台也没有。船工好容易找出一截油管,导游说太脏了,不能用。怎么办?说话间船靠岸了,我带着萌萌径直去小卖部,导游于是买了纸盒装的饮料,旁边附着管子。地陪在讲解亭子、石碑、渔翁塑像等的来历,我都没有去听,只是给萌萌拍了几张照片。后来我知道,那里是子胥问渡的地方。回到船上,又是泡泡的天下了。萌萌不断往杯子里吹气,泡沫鼓得老高,把杯子伸出船外,让风一吹,泡泡便满江散去。 船又前行了一段时间,在葫芦湾停下来。在地陪的引导下,大家去山上看葫芦飞瀑。萌萌说喜欢葫芦弟兄,我指着路边的葫芦状垃圾桶说,这就是葫芦弟兄变成的,她马上揭穿我:“你骗人!他们是不会到这个山上的。”萌萌一路拣了各种花色的树叶,攥在手里,说是要回家后种进花盆,长出更多的树叶来。我们落在团队后面,也无心去赶。走了些时候,来到一座小水电站旁。一位老师问我:“葫芦飞瀑,看到了吗?”我往下一望,看到一截两三尺高的水流,指划问:“是那里吗?”地陪接着话说:“抬头向上看。”大概在一两里地之外,山上挂着一线薄水,若隐若现。萌萌说:“我们再去找树叶吧。”两个人就离开了。 回到船上,午饭已经准备好,多的是鱼和豆腐。饭后我再去找萌萌,她大概因为玩得太累,躺在奶奶怀里睡着了。我终于有机会再到甲板上,细看富春江,感受七里扬帆的魅力。虽然在冬季,两岸依然郁郁苍苍。云自山头起,风从水上生,怡然自在。这一路的风景如此美妙,让人无限留恋,无限欢喜。
2009-12-20
(发表于2009年12月21日《上海交大报》第四版 ,署名若何。责任编辑:杜欣)
吹泡泡 图/张旦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