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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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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仿佛被歹徒蒙住了,极度憋闷。青年摒牢呼吸,用力地拽拉,在生死线上挣扎。他憎恶这样的压抑,无助,乃至绝望。紧张过后,又变得平静了,漫天大雪落在荒原上,空寂凄凉,了无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被皮毯子包裹着,墙上挂着一串山鸡羽毛。他想坐起来,可是刚翻动身子,腿根就涌来一阵死痛。顿时,他的脑袋好像又被裹住了,漆黑一片,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别动弹。”老猎户带着低沉的嗓音说,口气十分坚定。

青年听到了他的声音,喃喃地问:“我这是在哪里?怎么回事?”

“山里。”猎户说。

本来,青年在大城市有份安定的工作。但他怀着一个心愿,趁假期来一次彻底的放松,或者放逐,到深山去探险。他准备了很久,到网上查询攻略,采购登山包、帐篷、皮靴,还有药品。那特制的手电筒能持续发光一天一夜,反手就是一把刀子。起初他有旅伴,几天后那人撤了,只剩下青年自己。谁知爬山时一个趔趄,让他差点一命呜呼。若不是老猎户搭救,他就完蛋了。

窗外“呱、呱”几声鸟叫,扑簌簌落下几片叶子。

青年又奋力睁开眼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试图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像飘雪的原野,呼鲁鲁,哗啦拉。老猎户反问一声:“谁知道?”

外面锅里熬着草药,浓酽的药香飘紧木屋里。猎户解下绑在青年腿上的松板,拿一块布泡了药水,敷上去,等冷下来,再拿出去蘸一蘸。青年疼得失去了知觉,连喊“哎哟”的力气都没有。

登山包不见了,全球定位仪、卫星电话、压缩饼干都没了踪影。

青年受着老猎户的喂养,吃兔肉,喝野鸡汤,神智慢慢清醒。但腿时常作痛。他觉得孤苦无助,能抓住的,只有身边的皮毯子。他努力回顾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徒劳。他简单得像一个婴儿。过去的一切,未来的模样,全是空白。

月亮越升越高,透过窗栅漏进屋里。风还在刮,在深山里打转,仿佛不知疲倦,从古吹到今。青年感到肚子饿了,他摒住呼吸,松涛阵阵,可是听不到老猎户的脚步声。

 

           201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