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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最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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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一起聊天，不知不觉说到了这样的话题：人生的最大幸福是什么？

一个说，人生的至上善在于跟少女的一吻；另一个说，人生的最大幸福就是看见正义胜利的时候。同在聊天的医生说：“我说最大的幸福是复仇。”

这是我在一个小说里读到的，作者是个成都人，不久前还在上海。

复仇？这居然可以成为人生的最大幸福？

没错。医生讲了一个故事，用以支持自己观点：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德国人，妻子被害死了，他悲痛欲绝。他没有别的亲人，但复仇的念头让他活了下去。这德国人历尽曲折，杀死了两个仇人，心里得到了很大快慰。随后，因为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他自杀了。

很多人是为爱活着的，包括这位德国人。他爱他的妻子。当爱情被外来的力量摧毁时，他失去了信仰，爱的情绪成了刻骨铭心的恨。

“难道除了复仇以外，我们便找不到别的道路吗？……譬如宽恕，不更好吗？……”医生喃喃地问。

德国人没留下解释。医生有点困惑。作者没说该怎么样。

我也没有答案。

小说题目叫《复仇》。它的作者，不久前还在上海的成都人，名字叫巴金。

                                 2006.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