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笑

花含笑

随着天气转暖，大头兰长出了翠生生的新叶子，长而舒展，如与世界相拥。仿佛与春天有约一般，两杆花苔也窜出来了，悄悄地萌动，绽开，红瓣黄蕊，足有八朵。自从搬到新居所，我对大头兰总怀着几分愧疚，因为这里既小且阴，只好把它放在楼梯口。窗户里透过一些光亮，并不是太阳的方向，大头兰却执着地向那边迎去。不能见到真正的阳光，它跟着我受委屈了。每天出门或下班回来，看到它那蓬勃的样子，心中满是欢喜。有时候，外在条件难以如意，放款心一点，还是可以好好地过下去。八朵花张扬地对着北窗，那么自在，又那么奇妙。

有一阵子，我的阳台上摆着五六盆花，蔚为壮观。半脸盆清水端出来，可以完全浇下去。上次搬家的时候，因为新住处太局促，我一时头脑发热，把橡皮树和芦荟等送给搬家工人了。他们答应，会好好地养着。那些花都是学校园林公司巢克光师傅给我的。每逢毕业时节，学生把养过的花随意丢弃，巢师傅便带回去侍弄。给我的几盆，自然都费过不少心思。后来我有点懊悔，花毕竟可以摆在楼梯口，只要想收留，总归有放置的地方，不必完全处理掉。转而再想，毕竟是被别人领走了，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那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呢？于是心里复归坦然。

大头兰是我2001年从家乡带来的，那时只有小小的一瓣，现在则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前些年分过一次株，我把小棵的花赠与若干朋友，大株则移进小型的塑料垃圾桶里，虽不太雅观，却可以让它的根得到更多的空间。大头兰对土质营养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定期浇一些水，就可以茂盛地长下去。这九年以来，它从来没出什么意外。有一路护守相伴，看它开花自是心满意足。

办公室落实后，我来布置了绿化。兰花来自原先的单位，掐一条下来，埋进土里就成了新的一棵，放在书柜顶上，轻盈飘逸。说不上是因为环境恶劣还是照顾不周，孔雀蕨枯萎了，三盆金手指（模样像手指的仙人球）枯了两盆。生命很精彩，有时又很脆弱，不提防就有这样那样的变故。君子兰长势喜人，片片叶子肥厚油亮，活力饱满。一样长得欢腾的还有观音莲，可能因为水喝得饱，阳光也晒得舒服，莲座底下居然生出许多新株来。办公室里有空的花盆，我和同事索性把新枝单独挪出，三个盆里栽了十棵。放在荫凉处观察几天，没见什么异常，于是放胆搬到窗台上去。一两个星期过去了，嫩芽不断冒出来，似乎很适应新的环境。我仔细看埋在土里的茎干，有的变得有点黑，难说养分会不会从土里输送进来；有的长出了触须，却还没有伸进泥土，因为太高。这也难免让人担心，小观音莲能否真正生根落地，存活下来。我所能做的，只是勤一些浇水，让根尽早发挥作用。

开了约摸一星期，大头兰的花还是凋谢了，生活在绚烂之后复归平静。倒是观音莲们不知疲倦，叶片的排置齐整有序，宛如一朵别致的花，笑语盈盈。祈愿小观音莲顺利度过刚离开母体的适应期，好好地活下去。以后假如机缘合适，该把每棵花都养在单独的盆里，让更多朋友感受它们的活力和风采。

2010-5-23

（发表于2010年6月15日《长宁时报》社区版《华阳》报第四版。责任编辑：方玲）

办公室窗台，2010年5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