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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吃炖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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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了，我紧骑快赶，来到校门口的东北饺子王。前两天穿短袖就可以，现在加一个外套都抵不住寒气，不是三九天，也很冷。推开玻璃门进去，一下子觉得暖和了，这是个好地方。

一个女人背对着门，桌上摆着一锅炖肉。锅子锃亮，像新的一样，下面燃着小火的石蜡。虽然常来东北饺子王吃饭，我倒很少见这样的设备，看上去很隆重。桌子上立着的推荐菜单里有小鸡炖蘑菇、白菜炖肉，我一直觉得，这些菜总得几个人吃才像样儿，因为量太大了。或许她在等人吧？我猜过阵子会有一个男孩来陪她；好像不是，她分明在吃了。女人略弓着腰，毛衣皱上去，露出去一段肉腰。如果在外面，会很冷的，好在是屋里。

我要了三两韭菜水饺，半份地三鲜，一个荷包蛋，坐在最里边的圆桌旁。桌上有个二层的玻璃台阶，留下的边沿放盘子有点危险。以前我从来没坐这里，真是鬼使神差。索性换到旁边的小方桌上。这么一来，我又看到那个吃炖肉的女人了。

她的头发盘在脑后，并不见得齐整，几绺头发散下来，映着那张年轻的没有表情的脸。是不是和男朋友吵过架，一个人，就出来吃大餐？抑或刚刚挨过导师的批评，秋阴爬上了她的脸。服务员又给她端上一盘菜，看上去是炸豆腐，金黄的。但我又怀疑，那不太符合东北菜的风格。麻辣豆腐五块，麻婆豆腐六块，小葱拌豆腐五块，都不是。光是一锅炖肉就已够多，又加了菜，她一个人能吃完吗？何况还有米饭。她不抬头，也不回头，只是一个人在吃。

推开店门，一股凉气扑过来，我不由打个哆嗦。那个吃炖肉的女人露着一截腰，会不会觉得冷呢？

           2009-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