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粲园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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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来一直在养花,却很少想过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紧张节奏间的放松,朴素环境中的点缀,平淡生活里的调节?似乎都是,但还有某种意犹未尽的地方。自从置办了小房子,在窗外安装了花架,养花就成为居家生活的一部分了。每天都要为此忙活一番,浇水,剪枝,捉虫,换盆,绑支架,总归有事情可以做。

“家”是什么?屋檐下边一头猪。在传统农业社会里,猪是重要的家产,就像羊、兔、鸡等一样,养大后可以改善伙食或者换作财富。谁家要是不养点禽畜,那简直冷冷清清,不像过日子的。工业社会城市人就完全不一样了,和农田脱离了干系,住房寸土寸金,没那么大场地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养猪。植花种草倒可以维持,阳台大一点或小一点,摆几个花盆总归有地方,再不济可以放进房间里。花是活物,为它们付出几分关心,时时感受到一种生长的力量。

窗外花架上的花越长越满,夏天到了更是格外旺盛。写字台就在花架的包围中,只有一窗之隔。天天与花草相伴,心中得到若干安慰。它们仿佛上天派到人间的使者,陪伴在不远的地方,呈现这个世界的精彩和神秘。看到花草,总是欣喜的,当作忠实可靠的友伴。近两年我常想给花园起个名字,想了很久,打算叫作“粲园”。这里不仅沐浴着太阳的光亮,而且传递着一种明朗欢快的情绪,让人望而生乐。另外三个向西的窗户外也有花架,可以作为粲园的副园吧。

生命的要义在于生长。从葫芦里倒出几粒种子,种进盆里去,不几天就发芽了,慢慢长高。它吐出的丝仿佛一只只眼睛,碰到绳子或枝杆就缠在上面,然后不断收缩,沿着攀缘物的方向爬。过了两个月,居然长到两米多高,还开出一朵朵白花来。原先这葫芦只是个玩具,已经放了几年,谁曾想躲在肚子里的小生命那么顽强?现在葫芦植株高、叶片多,新陈代谢也快,每天都能喝很多水。我远远的想,也许到秋天能结出葫芦来吧?

有一段时间,蔷薇、海棠、腊梅等都遭了旱,叶子枯萎下去。一米半高的蔷薇,原先郁郁葱葱像一根绿柱子,九天不浇水,枯得只剩下两三片叶子带颜色。天灾人祸,防不胜防,真让人心痛!能做的就是猛浇水、勤浇水,全力挽救。蔷薇两根最大的枝干没缓过来,其他枝桠则陆续发出了新芽。把枯枝败叶剪掉,又是一片茂盛了,几根嫩枝条还窜得老长。腊梅也恢复了生机,满枝青翠,只有海棠不幸完全干枯。死是生命的最终归宿,心里不舍也当不了。我在这只花盆里栽种了几棵葫芦,让枯枝当作攀爬的支架,开始新的生命轮回;要是海棠的根还有些许生息,也算是保留一线复生的希望。

每盆花都有来源方向,背后都藏着一个生动的故事。大头兰和我相伴时间最长,从家乡带过来,已经十几年了。去年分出的两盆,送给朋友,都开出了花。今年又有小株长出来了,各有三四片叶子。两盆小小的君子兰也来自老家,那份亲情似乎跨越千里,在这里得到了延续。铁树冬夏一个模样,粗壮的枝干,墨绿的叶子,水多水少都可以。我看到同小区某户有棵十几岁的铁树,特意到安顺路花卉市场订购回来,天冷也在室外,长势一直不错。佛手是因喜果而买花,果落下来变得干瘪,依然清香阵阵;花搬到室外,发出了新芽。三盆栀子花都开了,芳香浓郁,原本它们生长在同一个花盆,因为空间太拥挤,特意分开。

粲园成了家庭的一部分,日日相视,不语却多情。养花之乐不仅在于观其形、嗅其味,还会引来更多的生灵,自成天趣。这里时常有麻雀、蝴蝶、蜜蜂、螳螂,偶尔老鼠和壁虎也会光顾。每一个物种经过亿万年的演化,生活到现在都是奇迹。粲园是一个安谧的地方,让我得以在近距离的观望中亲近自然,感悟生命。

 

           2012-6-11

  

 

2012年6月7日,粲园里的葫芦、蔷薇和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