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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 ( 返回 )
上海南站广场上,等候购票的队伍排得很长。从售票大厅一路走,找到队伍末尾总得花上十分钟。不时的有人嘟囔,抱怨铁路部门服务不周到,或者感慨中国人太多。温度很低,好在阳光明朗。我夹在队伍里,期待着早点把票拿到手,回家过年。 故乡,家园,想来都是那么美好的字眼。小时候,家乡冬天会下大雪,路边沟里尤其深。有早起的人从田间小路上走过,留下一串脚印,我跟着走几步,就得退回来,因为雪没到了膝盖。刚下过的雪软软的,一捏就成了团。整个村庄都笼在雪里,静悄悄的。下雪不冷化雪冷。路上有点湿,阴凉处的雪成了糟渣,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北风飕飕地刮,吹到脸上生疼。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封窗纸,里外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屋里暖和着呢。大门响了,姥姥拉我趴上窗台,透过小小的玻璃片说:“你看,谁来了?”是三姥爷家的舅舅,或是我不认识的一位姥姥。得知是一位小外甥,他们说:“哦,这么大了。”一年又一年,我上学了,升初中了。 冬天里没农活,男人们往往到街上。拢着手晒太阳,或者下一种名叫“大梁”的棋。下得好自是得意,下得不好,往往被人称为“臭棋篓子”。玩了很多年也不厌倦。他们说:“输了再一盘。”也有一些特别的年份,村里组织干一些大项目,比如挖井,铺自来水管道,或者建水利工程,把水从邻村水库里引过来。 大年夜里,爆竹声此起彼伏,辞旧迎新。我捂住耳朵,看电光在黑夜绽开,响声透心。硝烟散在空气里,混着屋里飘出的菜香、天井里烧纸的气息,仿佛那就是年的味道。隆盛的冬天,热烈的冬天,温暖的冬天,都在大年夜里。年年欢喜,年年期盼。 我去上海南站三次,排了很长的队。想想家乡在召唤,费点周折也不算什么吧。不过我还是没能买到火车票。十多年来第一次,我要乘汽车回去。管它价钱贵不贵呢,只要能回家,怎么都好。想到几天后就将置身家乡的冬天,心头不禁觉得暖乎乎的。
2009-1-12
回家的车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