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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 返回 ）
呈现在眼前的是雷诺阿的作品，作于1865年的《半身像•阳光的效果》。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旁人的话—— 一个说：“呀，这是什么？一堆色彩深浅不一的颜料涂在平板上，好像是一幅画。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上面是一个女孩子站在树丛中。吓！画是这么画的吗？看呀——她身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像个刚刚挨了打的女仆；她脸上有两块斑痕，不知是不是因为捅马蜂窝惹出了麻烦；她的鼻子疲沓沓的，几乎没什么样子了。这是多么糟糕的一幅画，只有最蹩脚的画匠才画得出来！哦……我真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这是一幅画吗？简直是乱涂乱抹，简直是无法无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法则哪里去了？画面上的人又呆又木，怎么谈得上明暗、构图！画这么一个无名无姓、轻佻恶俗的凡家奴婢，简直不把我们尊贵的圣母和拿破仑大帝放在眼里！完全是胡闹，完全是扯淡！” 另一个说：“咳，何必那么大惊小怪呢？不管怎么说，上面画了人和树，这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我的眼镜上面没有尘雾，画框前边也没有薄纱，可我总觉得模模糊糊的，好像隔了一层。唉，姑且把它当成一幅画吧。画家放着宽广的大路不走，偏偏钻到歪门邪道里，异想天开弄出些新奇的花样来，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你看这东西稀奇古怪的，定然是昙花一现。就让它在岁月大潮的淘洗中自生自灭吧。” 又一个说：“啊，天才的画家，多么明朗的光线，多么柔和的色彩，多么鲜活的形象！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女孩的脸上和身上散发着红扑扑的光泽。她栗色的散发那么飘逸，她挺拔的乳房那么饱满，她白皙的肌肤那么富有弹性。看哪，她安谧、宁静又和蔼，她是健康的生命，她是激荡的青春，她是大自然的一个分子——她和世界的融合那么完美！我闻到了青草的芳香，我看到了女孩的微笑，我的心随着她的呼吸而跳跃、飞翔！”
我看看阳光下的女孩，又想想他们的评说，陷入了沉思。亲爱的，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200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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