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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须及少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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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对很多朋友说，等樱花盛开的时候，到闵行校园来玩吧，这里的樱花很漂亮。每年三月中下旬，我都会留意樱树的动静。前几天看去还光秃秃一片，忽然间樱花开放了，满树满枝，云蒸霞蔚。

樱花绽放的时节是全体交大人的节日，路过的师生纷纷驻足观赏，拍照留念。不必说菁菁堂北侧大片的樱花园，老邮局旁、体育馆前、小树林边三三两两的樱树开放也一样华美壮观，蔚成气象。樱树将蕴蓄了整个冬天的能量都爆发出来，把最旺盛的生命力展现给世界。

娇美又奔放的樱花未尝不喜欢众人的关注与膜拜。在岁月的流逝里，它需要这样静态的舞蹈，证明自己的价值和意义。这正如凡俗世界的人们，在秩序的坐标上努力赢取外界的鼓掌与喝彩。没有意义的人生是无力承担的，它无从着落，四望荒凉。

然而，人们的礼赞无法排解樱花的烦恼，谁能与它进行灵魂的对话？樱花卓绝独立，注定了要与孤独为伴。大雕塑家罗丹说：“真正的青春，贞洁的妙龄的青春，周身充满了新的血液、体态轻盈而不可侵犯的青春，这个时期只有几个月。”樱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花瓣白里透粉、温润晶莹的时期只有几天，蓬勃的极致便是凋落的开始。所有的光荣与悲伤，樱花都在默默承受着。

站在樱树下的时候，我不敢久看那一团团一簇簇的精灵。太美了，如梦如幻，叫人难以相信那是现实的存在。我用相机留下了樱花的靓影。正当其时的少男少女们从树下走过，与烂漫的花朵、明媚的春光相得益彰。好花须及少年看。我不由想，春天是他们的，世界是他们的。我老了。

花开花落，岁岁年年，待到樱瓣随风飘落时，那又是一种怎样苍凉的意蕴？樱花一定知道，苦难如幸福一样，本是生活的常态。影片《柏林苍穹下》里，天使宁可放弃“永恒”来到凡间，感受世俗的爱与泪。一切都是上天的馈赠，只要好好珍惜。樱花带来了感悟与思索，这也是一种难得的际遇吧。

几位朋友告诉我，天气预报周末有雨，就不去闵行看樱花了。人各有爱，或许她们未必对这样的花花草草感兴趣。夜晚，从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我又看了几个地方的樱花，一次次感动于生命的悸动与张扬。《牡丹亭》里杜丽娘唱道：“不到园中，怎知春色如许？”很想对朋友们说，樱花是闵行最美的风景，错过这一季，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2008-3-28